李文鋼,又名“羅西”,70歲,1986年至今,只錯過了6場國足的主場比賽。
何勝,又名“退錢哥”,41歲,2016年因在“朱雀門事件”中口吐芬芳一戰(zhàn)成名。
劉磊,又名“國足磊子”,38歲,2021年隨國足遠征迪拜后滯留西亞1年半。
從1982年央視首次現(xiàn)場直播足球世界杯至今,已經(jīng)過了40年,這40年間,轉(zhuǎn)播技術(shù)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而足球也隨著電視轉(zhuǎn)播的普及,家喻戶曉,越來越多的國人了解足球,愛上足球。
這40年間,幾代球迷來了又走,從飽含熱情到沮喪離開,或許只需要一場比賽。但有的人,卻一直沒走。
有人戲稱“羅西”“退錢哥”“磊子”為“桃園三兄弟”,他們的故事貫穿了40年,在他們看來,足球并不僅僅是愛好,更是生命的一部分。
距離卡塔爾世界杯開賽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,何勝于11月16日飛抵多哈,而磊子已經(jīng)在卡塔爾等候多時,羅西則因為身體原因告別本屆世界杯,選擇在電視機前留守。
他們和足球的故事,還遠不到畫上句號的時候。
從9寸電視到萬人球場
“北京夏至,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是什么季節(jié)?”
這道“送分題”出自1978年全國高考,那時不少考生為這個壓根沒聽說過的城市犯了難。
當年,央視首次以錄播的形式轉(zhuǎn)播了阿根廷世界杯,肯佩斯飄逸的長發(fā)、河床體育場漫天飛舞的紙屑和雙方球員入場時口中哈出的氣,成為了當時球迷的回憶。
3年后的1981年,羅西(原名“李文鋼”)的親戚家擁有了一臺9寸黑白電視機,在一個秋天,電視機里播放的一場足球賽吸引了羅西。
“我還記得那是世界杯亞洲區(qū)預選賽,中國男足主場對陣科威特男足,最后3比0拿下科威特。”羅西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回憶。
那一場比賽,令羅西愛上了足球。但在那個年月,沒有過多的渠道可以系統(tǒng)地了解足球,專業(yè)的報紙雜志印刷出來送到鞍山需要時間,圖書館、單位的圖書角、百貨商場……羅西跑遍了,最后和收廢紙的大爺成了朋友,舊雜志和舊報紙成為了羅西了解足球的最佳途徑。
沒有互聯(lián)網(wǎng),沒有手機,打電話也是一筆巨款,鞍山市郵電局門口的一個角落,成為了羅西的“主場”。
那里不僅可以最快拿到足球的相關信息,還聚集了一撥“同好”,此后的很長一段時間,鞍山的球迷去郵電局并不是為了發(fā)電報或者收信件,而是聽羅西“侃球”。
隨著1982年央視轉(zhuǎn)播世界杯,意大利球星保羅·羅西大放異彩,由于與羅西一樣外形消瘦、眼眶深邃,李文鋼正式被球迷喚作“羅西”,這一叫就是40年。
就在那年,羅西的兒子出生,初為人父的羅西并沒有因此放棄足球,反而愈演愈烈,他甚至翻閱了各種字典尋找“球迷”的含義,但是都沒有被收錄進去。
“既然是‘迷’,就要有一個‘迷’的樣子。”自詡為球迷的羅西,為自己定下了嚴格的要求,能看的球,一定要看,能去現(xiàn)場看的球,就要去現(xiàn)場看。
1986年,羅西在鞍山成立了全國第一個球迷協(xié)會,當年8月,他帶著36名球迷自費前往北京觀看了“長城杯”足球賽。
那也是中國足球有歷史記錄以來,首次有球迷跨省看球。
羅西來北京的那年,磊子兩歲,他的童年在包頭度過,他并不知道1300公里外的一個城市,有一個對足球如此癡狂的男人,但這并不影響日后人們將他們倆時常放在一起對比。
“我是因為父親喜歡看球,被影響了。”磊子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說。
那時,包頭并沒有一支中國足球頂級聯(lián)賽的隊伍,磊子看過更多的是德國足球甲級聯(lián)賽和意大利足球甲級聯(lián)賽。
直到1997年,內(nèi)蒙古自治區(qū)第一支職業(yè)足球隊包鋼帶鋼隊在包頭成立,參加當年的中國足球乙級聯(lián)賽,磊子才第一次有機會走進足球場看球。
“5塊錢一張票,那幾乎是我一周早飯的花費,攢下來去看球。”那個時候剛上中學的磊子,不光攢下飯錢自己去看球,還邀請同學去看球,他已經(jīng)想不起來多少個早上沒有飯吃。
短短兩年不到,包鋼帶鋼隊就因成績不佳、經(jīng)營困難而解散,磊子失去了家門口看球的唯一機會。
與羅西和磊子相比,何勝沒有那么幸運,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,家門口也沒有職業(yè)球隊,既沒有渠道了解足球,更沒有機會去現(xiàn)場觀看。
何勝生在新疆,大學畢業(yè)后留在了四川樂山工作,在他小時候,電視轉(zhuǎn)播技術(shù)已經(jīng)日趨成熟,但是受到家中條件的限制,他直到大學畢業(yè)后,才第一次走進現(xiàn)場看球。
2008年3月,何勝坐了一宿綠皮火車,從四川樂山抵達云南昆明,那是一場南非世界杯亞洲區(qū)預選賽,國足最終與來訪的澳大利亞互交白卷。
走進足球場的那一刻,何勝才感覺到,在幾萬人的球場里看球和坐在電視機前完全是兩個感覺。
“震撼、投入、忘我。”何勝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表示。
就這樣,何勝開啟了自己跟國足的遠征,微薄的工資收入,絕大部分被他換作了球票和交通費。他去過高原上的昆明、梅雨季節(jié)的杭州,來過北京也去過上海。“別人都是出門旅游順便看球,我是出門看球順便旅游。”何勝說。
很長一段時間中,何勝只是家人眼中的一個喜愛足球的“敗家老爺們”。
丟工作,挨耳光,口吐芬芳
羅西想不到,那次跨省看球,讓自己丟了工作,也就是那次,讓他下定決心成為一名職業(yè)球迷。
從北京回來后,羅西就被車間主任喊到了辦公室。
“小李啊,這個月你有4天事假還有2天曠工。”車間主任說著,羅西的腦袋嗡嗡的。
在那個年月,一個工人一個月有兩天曠工就是個天大的事,不光工資獎金都沒了,在工廠里的口碑也都完了,按照現(xiàn)在的話叫做“社死”。
隨后車間主任繼續(xù)說:“這次算是給你機會,你要是再因為看球請假,我不會批了,你要么老老實實上班,要么就別干了。”
羅西感覺車間主任的話很重,壓著自己很久喘不上氣來,隨后的半年時間,身高1米8的羅西體重從150斤驟降至120斤,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瞪著眼珠子思考。
半年后羅西自己給出了答案,“不能老老實實上班了,還是要看球。”隨后他向工廠提出了辭職,從此要做一個職業(yè)球迷。
回家告訴父親后,父親給了羅西一個耳光。
“那一巴掌其實他打得不重,他是掄起來胳膊輕輕打在臉上的,但那一巴掌堅定了我的決心。”
羅西當即給父親跪下,“爸你放心,你兒子是去看球了,不是走歪門邪道,最后我要是要飯了,我也去南方,不會在家門口給老李家丟臉。”
就這樣,羅西離開了家,也離開了愛人和孩子,頭也不回地踏上了職業(yè)球迷的道路。
羅西小有名氣后,全國各地的球迷都奉他為頭目,信件如雪片般從全國各地寄到鞍山。
“當年我火到什么地步,信封上只要寫著鞍山球迷羅西收,都不用寫地址,準能到我手里。”
辭職后的那段時間,國足經(jīng)歷了兩個“黑色三分鐘”和一個“黑色九分鐘”,球迷壓抑到了極點,對于國家隊的愛與恨的情緒交織在一起,羅西的信多到回不過來。
于是,羅西不再甘心坐在郵電局門口“侃球”,他決定騎著自行車去全國各地和球迷“面基”。從1992年到1994年,羅西騎遍了全國。
相似的場景,相似的耳光,30年后又在磊子身上重演了一次。
磊子挨父親的耳光,是在他還在上學的時候,他家離學校很近,徒步也就5分鐘,但是他從來不會按時放學回家,而是留在學校踢球,一天母親做好了飯等不到兒子回來,只好喚父親去學校尋找。
父親推著自行車把磊子帶回家后,打了他一個耳光,在當時磊子看來,父親從來沒有打過自己,卻因為踢球動了手。
再后來,磊子中專畢業(yè),進入了包頭當?shù)匾患忆X廠電視臺工作,一個月工資不到一千元。
2003年,“銀河戰(zhàn)艦”皇家馬德里來華進行商業(yè)比賽,磊子和單位領導請假,想要前往北京看皇馬,領導無情拒絕。
領導沒想到,19歲的磊子接下來會直接說出“辭職”兩個字,就這樣磊子如愿抵達了北京。連夜蹲守了7個小時,見到了羅納爾多等球星,帶去的傻瓜相機,幾乎是在5分鐘之內(nèi)拍空了膠卷。
何勝并沒有因為看球挨過父親的耳光,但是他在朱雀體育場門口喊出的那句話,卻總被當作“打臉”的表情包使用。
2016年10月6日,世界杯亞洲區(qū)12強賽在西安舉行,國足的對手是敘利亞,90分鐘比賽結(jié)束,國足0:1敗于對手。
賽后,媒體記者在體育場外采訪因失望而憤怒的球迷,其中一位“口吐芬芳”的球迷高喊著“對得起我們嗎?xxx,退錢!”信號來不及切換就這么直播了出去。
那位球迷就是何勝。
何勝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回憶稱,“那場比賽由于關注度很高,自己沒有買到球票,正值國慶假期,自己和朋友約好決定連夜開車過去,到了現(xiàn)場再想辦法。”
何勝約起了兩個朋友,開了整整一夜的車,從四川到達西安,最終從黃牛手中以每張1600元的價格買下了3張票面價格360元的球票。
夜車也開了,高價票也買了,何勝沒有看到一場“值回票價”的比賽,退場時,朱雀體育場外下起了小雨,何勝一邊回味著國足在場上糟糕的表現(xiàn),一邊思考著自己花掉的1600元,怎么琢磨都覺得虧,就在這時,鏡頭和麥克風被捅到了他臉上。
然后,他就從何勝,變成了“退錢哥”。
職業(yè)球迷,背對球場
何勝坦言,自己并非職業(yè)球迷,因為必須要有穩(wěn)定的收入才能保證自己的愛好,雖然沒有把女兒培養(yǎng)成為球迷,但是作為父親,自己仍然需要大量的陪伴讓她擁有一個美好的童年。
“我放不下家人,出國看球每次都是做好了計劃,如果一連幾個月看不到家人,我受不了。我能做的就是盡我最大的可能,陪伴足球,讓更多的人喜歡足球,再多的我做不了了。”何勝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。
在何勝發(fā)布的不少視頻和照片來看,他絕大部分時間是一名普通球迷的身份出現(xiàn)在場邊,不管是身穿何隊的球衣,臉上抹著怎樣的油彩,他都是面對球場而坐。
而羅西和磊子,在成為職業(yè)球迷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,都是背對球場看球的。
羅西最早組織球迷活動,就開始自制應援用具,旗子是用一次性筷子和彩紙做的,用大頭針別住。
“我們最早做的旗子上面用大頭針扎著‘鞍山’兩個字,結(jié)果到比賽場上風大,‘鞍山’給吹走了,后來旗子也給吹走了,每個球迷手里握著一根筷子。”羅西笑著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說。
為了組織球迷去全國各地看球,羅西倒騰過化妝品,賣過西裝,還賣過自己的書法作品。在他看來,錢這個東西“生不帶來,死不帶去。”他掙到的錢都換成了球票和路費。
“球迷沒錢看球,我給掏,外地球迷來鞍山找我,我給出路費,組織出去看球開車加油,我給出油錢。包車看球的錢我出,橫幅的錢我出,買鞭炮的錢,都是我出。”
球場上球迷缺少吶喊,羅西就帶著喊,東北人與生俱來的口才讓他總是成為看臺上的焦點。
1989年,巴西職業(yè)俱樂部桑托斯來華參加商業(yè)比賽,球隊中有巴西名將蘇格拉底,最終那場比賽桑托斯敗走武漢,羅西在看臺上高喊“蘇格拉底你不行,林強(湖北足球名宿)打你個二比零。”讓武漢球迷迅速認識了遠道而來的羅西。
再后來,基本上只要國足比賽的地方,人們都可以看到那個頭戴牛仔帽,身披紅色,一抹山羊胡子吶喊的人,大家都知道他叫羅西。
2001年,國足首次打進世界杯,羅西的名聲也隨之進一步增加,沈陽卷煙廠推出了“羅西牌”香煙,煙盒正面是羅西的畫像,背面則是大力神杯。
和羅西相似,在成為職業(yè)球迷之前,磊子就希望能成為一名球迷的組織者,他享受這樣的身份和工作。
2006年,內(nèi)蒙古自治區(qū)呼和浩特成立了一支職業(yè)足球俱樂部,遠在包頭的磊子覺得是自己一個機會,他又一次辭掉了工作,準備把球迷組織做起來。
磊子把球迷組織起名叫做“癡狂”,是源自小時候自己在課桌上寫下的理想“我為足球癡,我為足球狂”。
一個人,五面鼓,磊子扛著就去了呼和浩特,在球場外面開始招募,球迷組織日益壯大起來,但好景不長,沒兩年,內(nèi)蒙古兩支職業(yè)足球俱樂部相繼離開內(nèi)蒙古,去了其他城市發(fā)展。
“很長一段時間看球,我都是背對球場的,因為我要調(diào)動球場上球迷的積極性。”磊子說。
2011年,磊子參加了相親節(jié)目《非誠勿擾》,在節(jié)目中他介紹了自己為了追足球,丟了工作,在全國各地看球的故事,隨后24盞燈全滅。
磊子還記得,在節(jié)目中樂嘉揶揄自己,“那么爛的球,你還天天喝彩,沒有人追捧可能還能踢得好些,就是你們這些球迷害了中國足球。”
到今天磊子也沒想明白,中國足球沒踢好,怎么能冤到球迷頭上?
在自己的球迷協(xié)會因為沒有球隊解散以后,磊子加入了中國龍之隊球迷協(xié)會,如今已經(jīng)是副會長,國足的比賽中,每場的看臺上都會有他的身影。
不僅是蘇州、昆明、北京、天津,就算是悉尼、迪拜,磊子也都會前往。
哪怕只有他一個人,也要去。
人生有幾個四年
對于球迷來說,世界杯就是節(jié)日,對于節(jié)日最大的尊重就是到場。
2018年俄羅斯世界杯,羅西、何勝、磊子齊聚莫斯科。
羅西成為中國“參加”世界杯最多的人,從1998年起,除了德國世界杯外,羅西出現(xiàn)在了5屆世界杯的看臺上。
媒體評論員白巖松曾經(jīng)公開調(diào)侃:“中國除了足球隊沒去,其他基本上都去了。”
羅西的第五次,是何勝的第一次。讓何勝印象深刻的是,比賽當天莫斯科城內(nèi)人數(shù)眾多的墨西哥球迷。他們戴著標志性的草帽,臉上涂抹著國旗上的油彩,身穿代表國旗的紅白綠三色服裝,在莫斯科載歌載舞。
“我用語言沒法形容墨西哥球迷的喜悅和興奮,我當時就想,墨西哥離俄羅斯有多遠,他們居然有這么多人來到莫斯科,這要是中國能進世界杯,這里應該是紅色的海洋。”
去年6月,磊子獨自一個人飛往阿聯(lián)酋,為在沙迦參加世界杯40強賽的國足助威。
出發(fā)前,磊子買到10月1日回國的機票,這是他能買到最早可以回家的機票,那張票花掉了他近3萬元人民幣。
后來,在當?shù)厝A人的幫助下,磊子搞到了一張8月2日回國的機票,他可以提前兩個月回家了。但就在啟程前,磊子的核酸檢測結(jié)果顯示新冠陽性,他不得不再次改簽機票,并滯留阿聯(lián)酋治療。
就這樣,磊子在阿聯(lián)酋等到了返程參加世界杯12強賽的國足,又再次“送走”了他們。
滯留的那段時間,磊子受到了無數(shù)在阿華人的幫助,有人請他吃飯,有人為他提供借宿的場所,一個月又一個月,2022年過完年,他仍然沒有回來。
他決定在迪拜做點什么,最初,他組織了在阿華人的足球聯(lián)賽,甚至還拿到了中國移動、海信、茅臺等企業(yè)的贊助,稀里糊涂把足球聯(lián)賽搞完,本以為可以回家,當?shù)氐纳倘藗冇纸o磊子拉來了投資,希望他能在當?shù)亓粝聛碜鳇c什么。
就這樣,磊子在迪拜注冊了一家傳媒公司,本想著做點短視頻的業(yè)務和辦些賽事打發(fā)滯留生活 ,一來二去賽事辦成了足球青訓培訓,還招收了小200名學生,球隊起名叫“龍12”,磊子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解釋稱,“龍”是中國的象征,“12”則代表著球迷。
這下,磊子徹底回不來了,今年7月,他把在國內(nèi)的愛人和女兒索性接到了迪拜,在磊子看來,即便是熱愛足球,一家三口也不能總過著聚少離多的生活。
世界杯前,磊子早早的購買了球票,決定實現(xiàn)一個壯舉,他計劃打卡64場世界杯比賽。“來卡塔爾看球的球迷都可以聯(lián)系我,我在多哈等你們。”磊子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中留下這樣的話。
何勝購買了11月16日飛往卡塔爾的機票,他將在現(xiàn)場觀看從揭幕戰(zhàn)到16強淘汰賽的4場比賽,“到了多哈看看時間,有時間的話應該可以見到磊子。”何勝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說。
虛歲70的羅西,今年注定要錯過世界杯了,不久前他身體出現(xiàn)了問題,因嚴重的胃潰瘍,切掉了半個胃,受廣東球迷邀請南下,并留在了廣東。
“我就在這邊看了世界杯再回東北了,今年沒法去現(xiàn)場,我非常遺憾。”羅西說。
羅西常說,特定的時間,特定的比賽,特定的環(huán)境下,讓自己成為了球迷,對于每個人來說,這都是無法復制和言說的。
“我給你講得天花亂墜,足球有多好看,有多美好,在你眼中,你理解不了,我永遠是個瘋子。”羅西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說。
如今,定居西亞的磊子表示,國足的比賽自己還是會去,只是曾經(jīng)是飛出國看球,現(xiàn)在是飛回國看球。
何勝始終非常理性,“無論什么比賽,還是要看當時自己的條件和情況,條件允許,我會出現(xiàn)在比賽現(xiàn)場的。”
當羅西面對同樣的問題的時候,他笑著說:“我不去的話,我還是羅西么?”